第一百一十九章 万劫不灭(2 / 2)
我急忙接过海螺,轻轻敲了敲,放在耳边,熟悉的声音立刻传了出来:“阿璃,别怪我这么叫你,因为我从未怀疑过你就是阿璃,不论是从前,现在,还是将来,虽然这将来说得有些勉强,但不管怎样,我就是相信你,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不会忘记你最初的样子,因为隐藏在心底的东西往往最珍贵,而你也该相信自己的直觉,坦然接受并不可怕,相反,它还会带给你解脱……听我说,关于月芙和尹屾的事,你不必亲自冒险,你想知道什么,可以去问问冰墨,她知道你想知道的一切,其实说起来,尹屾当年并没有背叛月芙,他只是太急于求成、占有欲太过强烈,不过他虽然爱月芙,却不信任她,这才有了后来的惨剧。你如今也是这样,不相信九阳,不相信你自己,也不相信自己的能力,胆怯的畏缩一隅,害怕触到过往的一切。关于过往的事,我也不再多说什么,但我相信你一定能接纳并战胜它,对了,你不必来寻我,我不会有事的,照顾好你自己……”
“重渊……”想到那张尽力掩饰着苍白疲惫的脸,隐在红瞳之下的淡淡微笑,一次次将我护在身后的霸道与决绝,眼眶便忍不住湿润……重渊带给我的温暖,是倾尽四海之水也洗刷不去的,可笑他为我做了那么多,我却为他做了什么?一味的逃避退缩,一次次的用言语伤害他么……那日在浮虚宫,我还用九眼链打伤了他……
我……我究竟做了些什么?
两行泪从我的眼角流了下来,很快被我用法术蒸干不见,我侧过头,看着站在床头一言不发地皓穹,满怀歉意地点了点头,转而看向冰墨:“地神,你知道月芙地神和尹屾的事么?尹屾当年到底有没有背叛月芙地神?为何归无山的牡丹仙子会怀孕?”
冰墨闻言神色一黯,默了半晌,终于叹息一声:“罢了罢了,如今你已是东山地神,我也不瞒你……”说着,她走到床前,蹲下身来,缓缓跟我讲起来,“其实当年尹屾并没有背叛月芙,此事也是我在神魔大战后,从遗落的紫水晶碎片里偶然得知的。当年为庆祝月芙诞下寒隐百日,牡丹仙子便来冰雨宫中献舞,尹屾当时虽被牡丹的舞姿迷惑,却远没有到喜欢的地步,后来宴会结束后,他便将牡丹叫了过去,却不是因色起意,只是因为想摸清牡丹的身份。牡丹本身是人间仙脉最后一位传人,也是人间仙族中最后一位血统纯净的仙,尹屾得知此事便起了歹意,届时他正要凝炼万邪不灭之躯,吸收六界的罪邪之气,以此不断壮大自己,而凝炼万邪不灭之躯的关键所在,便是要祭炼一位血统纯净的人间仙族,以她之血来洗刷自己化生实相时产生的罪业,等到已身的罪业洗刷殆尽,方可如乾坤日月般,容纳世间万物,自成一体,吸尽世间罪邪,成就万邪不灭之躯……若让尹屾炼成此法,便是夺天造地之奇功,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仙佛神魔皆如蝼蚁!那才是真的无物可挡!只是可惜了那牡丹仙子,平白为他人做了嫁衣,被尹屾锁住元神,将浊邪之气打入腹中,凝炼万邪不灭之躯,幸好当时莲湮大师已被九音凤莲聚出了完整的神识,及时发现尹屾的阴谋并告诉了九阳,这才将牡丹仙子打入凡界,以凡界阴阳平衡之大力生生将浊邪之气剥离体外,避免了一场殃及六界的浩劫,此事虽是如此,可对外却不能这么说,却是委屈了牡丹仙子。”冰墨说着又是一阵唏嘘。
“原来如此!”我微微皱眉,“这尹屾真是歹毒无比!竟用此法凝炼万邪不灭之躯!真是可怜了牡丹仙子!”
“是啊!”冰墨点点头,“想当年,除了九阳之外,我们余下的七位天地守神都以为牡丹怀孕了,却不想腹中的是万邪不灭之躯的元胎,当时听说牡丹身陨,我还与尹屾大吵了一架,只道是形同陌路,老死不相往来,却不想后来变故如此之多,连我也是始料未及……”
“也是天数所引……”我心中略一沉思,又抬头看想冰墨,“对了地神,说起来,月芙神明当年喜欢的是白泽罢?她为何会答应尹屾的求婚?她与白泽既是真心相爱,为何不舍去守神一职,回炽烬岛去与白泽长相厮守,做一对自在的神仙眷侣?也好过在神界日日煎熬……”我疑惑地看着冰墨,心中却实在是不解,此事一直让我困惑,按理说月芙的修为也不低,尹屾不可能威胁到她,况且这情爱之事本是你情我愿,若当年月芙坚定不移,只爱白泽一位神明,任尹屾使尽千种手段也不理睬,那便是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看着冰墨,期待她能给我一个答案,如此这第二段旧忆便算完满了。
谁知冰墨默了片刻,却轻轻摇了摇头:“此事我的确不知,当年我与月芙和星月虽然交好,可情爱之事却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的,如同当年和泽对牡丹一见倾心一样,我想他也未必就能说清牡丹好在哪里,只是喜欢便是喜欢了,爱与恨分界本来就不明显,却不是吾等旁观者能参悟的。”
“嗯!”我点点头,心中也是明了,想起牡丹湮灭在邪渊地中时所说的:爱一个人是身不由已,恨一个人也是一样。也的确是这样。
冰墨所言确实不假。
想到这里,我心念微微一动,便感应到怀里还有一片薄如蝉翼地白色透明水状物体,仔细一探,却记起此物正是月芙临去前让我交托给尹屾的,她说此物会带给尹屾解脱……对于此话,我却是一点也不怀疑,毕竟解铃还须系铃人,放眼六界,除了月芙,恐怕还真的没人能带给尹屾解脱。
如今也该到了偿还的时刻了。我微微闭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