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兵势如水（二）（2 / 2）
这前前后后大半天折腾下来，日军除了没有飞机参与外，步兵、炮兵、坦克等手段基本上用尽了，却奈何不了护卫军。看着当桥而守的护卫军，石田金藏实在有些无奈。他已经派人查明，在沿河上下近40公里范围内，除了眼前这座还算坚固的铁路桥外，其他桥梁已全被护卫军所摧毁。而在一些容易过河的地方，护卫军都在对岸布置了兵力防守。日军要想迂回，不管是从南侧或是北侧，那非绕出个大弯子不可。
护卫军竟凭借地利之便将119联队阻住，这着实让石田金藏感到憋屈。可事关118旅团的作战行动，加上迂回也不是他所能决定的，无奈之下，石田金藏也只能把情况上报给尚在周村的本川省三。
“哪尼？石田竟被一群支那山贼给挡住了？”26日入夜时分，得到消息之后的本川几乎不的耳朵，但随即怒道，“这简直是皇军耻辱”
“阁下，从石田君报告的情况看，支那山贼不过是利用孝妇河一带的形势，暂时阻住我军罢了。我们连黄河都能跨越，小小的孝妇河更不在话下”跟随旅团部行动的136联队联队长松井节大佐进言道，“我军可在飞机配合下向对面敌军进攻，同时可派部队从长山以北迂回到敌人的侧后，一举攻克张店然后继续挥师东进”
“松井君，从前方的情况看，这股支那山贼竟装备有远射程的迫击炮，不可小视即便是迂回，也应该从南部的淄川方向。”本川却不完全同意松井的意见，“这样一来，我们在攻克张店之前，就能切断这些山贼向南的退路也方便我军缴获他们的装备”
“阁下，可南侧迂回大多是山路。在冬季山区行军，速度无法保证啊”松井提醒道。
“切断了这伙山贼的退路，就是胜利的最好保障”本川却坚持道。
27日，第10师团占领济南后，立即派兵沿津浦路南下，追击韩复榘所部的第三集团军。而腾出手来的日军战机便分出一部配合118旅团作战。
118旅团并没有重炮，要想从黄河北岸边调运重炮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行的。可日军飞机上扔下的那一颗颗50公斤的炸弹，却将护卫军王昌盛团前沿阵地的工事给摧毁了小半，部队也出现了两三百的伤亡。值得庆幸的是桥头用钢轨、枕木层层加固的堡垒还依然可用，又给急于过河的石田联队造成了不少杀伤。而经过一天苦战，日军仍旧无法过河。
入夜后，2团一边将牺牲和受伤的官兵转运后方，一边与赶上来的3团一起重新构筑被毁工事。待一切忙完后，已经是半夜时分。
“老伍，阵地就交给你了。我们团先到淄川那边。”王昌盛临别前握住伍勇烈的手叮嘱道，“这边攻不下，小鬼子肯定要想法迂回。南面由我们团照看着，北面你可要当心点。”
2团苦战两天，撤下去后却还要保障侧翼的安全，这让伍勇烈心中感动，便说道老王，多谢了南面关系到我军退路，我估计小鬼子从南面迂回的可能大，你也要多注意不妨派出小股部队给小鬼子布置个真真假假的地雷阵，再冷枪狙击，将其迟滞上两天再说”
“了保重”王昌盛重重的一握手，然后转身带队离去。
护卫军在这边和日军激战，而老蒋麾下在山东的干将们却纷纷逃离。韩复榘之外，青岛特别市市长兼青岛陆、海军总指挥沈鸿烈在没见到日军踪影的情况下，就带领青岛市政府机构和一些工作人员，以及数千海军陆战队，沿高徐公路向南逃窜。却不想正好撞进了护卫军第4师的防区。
“我们在这出兵加强海防，5师那边正和小鬼子激战，可老蒋手下的干将们还没看到敌人的影子就忙着跑这他娘的算事”得到诸城那边传来的消息后，第4师参谋长徐郯海便怒道，“老余，这个沈鸿烈可带着好几百车的各式物资，那可都是民脂民膏，我们干脆给劫了”
“现在举国一致抗日，我们贸然行动恐怕会招致非议的。”第4师师长余德海咂了砸嘴，却又说道，“我们护卫军从10年前就和老蒋不对付，又被人称为山贼，这山贼打劫官府也说得这事就交给你去办。不过，最好是不流血解决，动起手来也一定要干净利落。另外，可别把沈鸿烈给弄死了”
在余德海头一句话出来后，徐郯海还以为没戏了，没想到他竟打的是这么个主意，心下登时大喜你放心，临沂以北的高徐公路可全在我们第4作战群掌握。几万大军要真个全部亮相，再借沈鸿烈个胆子他也不敢和我军硬来我这就去布置”
沈鸿烈在前几天就听说了护卫军被韩复榘说动并出山抗战的消息。但通过得到的可靠消息，护卫军进入胶东、高徐公路以东区域的兵力总共才两万，又没有重武器，原本曾兴起的坚守青岛的念头也再次被打消了下去。在经过诸城的时候，他也曾想接见一番护卫军在当地的驻军指挥官，却不想，护卫军那个营长根本就不搭理他碰了一鼻子灰的沈鸿烈一气之下便催促队伍继续前进，到傍晚时分抵达了莒县。而这里，也成为他此行的终点。
护卫军第4师已接手莒县防务，进出县城自然便利。在徐郯海的布置下，护卫军第4师一部和增调来的第14师大部，共近3万人趁夜进入了莒县，将沈鸿烈及正为其接风洗尘的一干士绅尽数拿下。至于随行的几千陆战队，除了有个别企图持枪反抗的被当场击毙外，其他人在成排轻机枪的威慑下，全部缴械
当沈鸿烈及其随行人员和有关物资被押送到沂蒙后，谷海川就是一皱眉。眼下护卫军已在胶济线和日军激战，可不是节外生枝的时候。
“司令员，这押送来的物资我看过了，收获不斐啊”后勤部长方允中笑道，“银元尚在统计，可光其中的黄金就不止一吨啊”
“沈鸿烈哪来这么多硬通货？”杜义山奇怪道。
“我问过了，据说是沈鸿烈变相打劫了日本人在青岛的银行。”方允中乐道，“不料竟又被4师给劫了道。”
早在8月13日，日本就关闭了青岛的领事馆，并开始撤离侨民。到8月底，两万多日侨全部撤回日本国内，日本在青岛的工厂、商店也全部关闭。但因涉及到英美等国企业在青岛商业资金往来，加上还要面对储户，日本人开设的银行却并未关闭。
日侨撤离的时候不见沈鸿烈如何，可当日军打到黄河北岸，他却开始对已关闭的日资工厂行动起来。就在沈鸿烈派人炸毁9家日资工厂和港口起重机械后不久，12月26日，日本宣布封锁青岛海面的交通。一些青岛市民得到消息后，基于义愤，加上此前沈鸿烈也派人炸毁日本工厂，便有样学样的抢砸了日本人在聊城路开设的金江洋行和横滨正金银行。不料，此举竟遭到沈鸿烈所派陆战队的镇压，并有多人被打死打伤。
实际上，沈鸿烈此举可并非简单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而是趁机洗劫了日本人的洋行和银行。见收获超出意料的丰厚，沈鸿烈顾不得日军尚未出现，便在27日一早带队南逃。却不想，一番辛苦竟便宜了护卫军
“看来，我们在胶东那边的行动也要提前了”虽然劫了沈鸿烈，所获也颇丰，可谷海川却并未有多少欣喜，感叹之后，沉思片刻后，便决定道，“命令第7师、第12师，以及第2师余部，在31日前，隐蔽开赴胶东第9师、第14师，以及第4师余部，在31日前，隐蔽开赴临沂，并做好控制邹县以南、运河以东山东各县的准备”
“海川，这是不是有点早了？韩复榘可还占着泰安呢我们和那边尚未发出联合通电，空军也没转场”刘成山提醒道。
按照原计划，护卫军将在韩复榘放弃泰安后，发出谴责通电，并与西北人民军发布联合通电，然后再大举出兵。在歼灭黄河南岸日军后，再尽快平定黄河以南、运河以东的广大区域。但沈鸿烈撤离青岛，却使得谷海川决定提前增兵。
“这是有点仓促。”谷海川叹了口气后，解释道，“沈鸿烈虽然毁坏了青岛港码头，还搞了些沉船、布雷的举动，但他这一撤，却使得从海阳到大珠山一带的海防尽撤。我这么做，也是以备万一。”
“部队提早出动确有必要，但胶东方向也可参照增兵临沂的方式。”参谋长孙观涛建议道，“反正从高密到诸城、莒县一带都已在我军掌握，不妨把第2作战群的部队放在诸城附近，一旦青岛或胶东有事，也可通过公路、铁路及时增援。另外，可让此前进入胶东的于靖阳部，派出精干力量提前进入青岛周边做准备。”
孙观涛的建议，既考虑到随时应变，又顾及到了原定计划，确实算是比较稳妥的折中方案。谷海川考虑之后，也便点头说道观涛的建议挺好，就这么办吧另外，把我们的考虑和决定电告”
赵振中也觉得谷海川等人的方案并无不妥，便回电道来电收悉。方案可行。但务必加强隐蔽工作，以免日军和其他方面过早察觉，对我军后续作战不利。另，根据确切情报，日海军第4舰队司令长官丰田副武在12月下旬已组成了进攻青岛的水上部队，并于1月2日即开始在辽东半岛的貔子窝、城子疃南部的里长山列岛基地集结。总部判断，日海军登陆青岛的日期将在明年1月5日之后，望诸同志早做准备”
能得到日本海军登陆青岛的，这让谷海川等人大大地松了口气。这样一来，就基本上不会影响到原定计划的执行了
杜义山重重地在面前的桌子上擂了一拳，震的桌子上的几个茶杯一阵乱响。随即，他又兴奋地说道这下可好了，等小鬼子的海军上来，我们的空军也就了到时候让他们也尝尝英国鬼子曾经受过的滋味”
“义山，可没那么简单”谷海川心下也自高兴，却仍摇头笑道，“英国人当初是远道而来，其特混舰队看上去很唬人，可能用的飞机也就那么几十架。而小鬼子可不同，不说他们的航母，光石家庄、天津这两个机场的日军飞机，就够我们对付一阵的。再者，关外、朝鲜，以及日本国内的战机，都可由远及近的转场。我们哪怕装备先进，可数量上还是有限制，这蚂蚁太多了，大象也有危险的。我估计，内陆有地面部队配合，防空方面会好很多，可沿海的防空仍然会是个大问题”
护卫军这边大军开动，并为即将到来的作战行动加紧准备，而老蒋、李宗仁两个却正与韩复榘电报交涉，为泰安及运河等地的退、守问题争执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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