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以势相迫（三）（2 / 2）

民众党、人民军只是对马氏的部队及其家眷提供过一些培训，再通过马氏对穆斯林联盟施加影响。从这一方面看，林成楼并未说谎。当然，在马氏率队进入印度西北，以及双边贸易物资的种类等方面，林成楼所说的就与事实有些出入了。

“我们可以向贵方提供一些物资方面的帮助，在不违反保密纪律的情况下，也可向贵方提供一些有关我党、我军的资料以供参考。但派出人员参与贵方内部事务，恕我方无能为力。”林成楼摇了摇头，又对鲍斯解释道，“我党一向奉行独立自主的原则，反对外来势力干预我国事务，自然也就不会去干预贵方事务。此外，我们国内正在抗击日军侵略，山南也正加紧建设，也抽调不出人员来为贵方整顿党务、训练军队。况且，我们这边也没有通晓印度语言、了解当地风俗习惯的人。”

民众党扶持真纳领导的穆斯林联盟、鲍斯领导的前进集团，固然是为了将来的双边关系考虑，但更多却是英国人制造麻烦，为今后几年内民众党同英国人就山南权属问题谈判时增加筹码。不过，增加筹码可不是现在就要同英国人闹翻！

虽然英国现在对德国宣战，无力顾及印、缅局势，但民众党武装也在国内同日军对峙，加上山南这个海外物资通道对山南及西北的建设至关紧要，民众党避免在山南同英国人再次正面碰撞也是理所当然。

此外，林成楼所说的不通晓印度语言、了解当地风俗也是实情。在英国人的统治下，英语被当作官方语言。但英语之外，因历史原因和民族众多，印度有一千五百种以上的语言和方言。至于印度的种姓制度，其各种规矩之繁杂更是令人瞠目。那些来自高种姓、作战时尚且需要低种姓奴仆服侍的老爷兵们，人民军可没兴趣派人对他们进行训练！

鲍斯就出自高种姓家庭，自然印度教那令人头疼种姓制度，也清楚印度语言的繁杂，却仍不死心地说道贵方不干涉我方事务，这的确令人赞赏。但我方可否派人到吉大港这边接受培训？另外，我在港口上遇到不少熟练掌握英语的人，贵方能否通过英语来解决彼此间语言障碍问题？”

“鲍斯，很抱歉！限于我党、我军的原则，我们是不会派人干预贵方内部事务的！”林成楼正色说道，“不过，我们可以无偿援助部分军需物资，并提供一些我党、我军培训基层人员的资料。究竟能做到何种程度最终还要看你们！若是以后还需要物资补充的话，我们可以通过贸易方式来解决。另外，因我们现在同英国人的关系并不融洽，所有我方提供的物资都要贵方自行到吉大港来运输。”

鲍斯本想能得到民众党全方位的帮助，以尽快拉起一支强悍的力量把英国人赶出印度，却没料到民众党、人民军这边给出的答复远低于他的期望值。此时见林成楼、陈致远态度坚定，鲍斯便难掩失望的问道不知贵方准备提供些物资？”

“有四千支步枪，每支附子弹两百发；四百挺轻机枪，每支附子弹六百发；三百门迫击炮，每门附炮弹一百发。此外，还有电台四部，药品若干。”陈致远看了看面上浮现出笑容的鲍斯，又解释道，“武器弹药都是我军在国内战场上从日军手中缴获来的，有七、八成新；电台是新近从美国那边购入的。这些在使用上都不存在问题。若是贵方今后仍需要相关物资，那就要通过贸易方式来解决了。毕竟，我党、我军正在国内同日军作战，军需物资也比较紧缺。”

考虑到山南战区今后要与日军在热带丛林作战，加上还要帮助兰芳训练部队，为了及早适应日军武器装备及作战特点，赵振中便将人民军在作战中缴获的日式武器装备给陈致远送了一批来，此时正好派上用场。

至于那几部电台，则是出自民众党通过兰芳辗转从美国购入，原本供商船改造成军用船舶所需的。这第一批改造而成的舰船，除了供人民军海军训练用上一阵外，将来都另有用途，赵振中并不想在上面装备西北自产的高性能电台。

“感谢贵方的援助！这只是一个良好的开端，我我们今后在打击英国殖民者、实现南亚的和平与稳定上还会有更广泛合作！”一下子得到足可武装六、七千人的武器装备，鲍斯原本失望的神色已彻底变成了满脸笑容，竟口不择言将双方当成了平等的合作伙伴！

林成楼与陈致远交换了个眼神后，又笑着说道为了促进我们双边关系更好的发展，我们还需要签署书面文件来确定下。当然，其主要内容就是我们此前所谈论的那些。”

俗话说“拿人手短，吃人嘴软”，鲍斯刚刚得了民众党承诺的大批军需物资，自不好表示反对意见。况且，不管是人民军现在的控制区，还是那三河间的“绝域”，既非印度传统意义上的疆域，牵涉的又基本上是穆斯林的利益，鲍斯就是签字也没心理负担。

再者，鲍斯因与甘地政见严重分歧，并因组建“前进集团”与国大党决裂，已被开除该党党籍，加上又因反英而被英国人通缉，现在可谓一无所有！通过一纸文书，用一片历史上不属于印度、现在又不在印度掌握下的土地，来换取民众党支持其实现印度独立，这算都是一本万利的好事！

在这份名为《山南与印度贸易协定》的文件中，鲍斯以印度前进集团主席的身份承认人民军现在控制区及三河平原那片“绝域”为民众党专有区域，属中国所有；林成楼、陈致远则以民众党山南委员会正、副主任的身份代表民众党支持以“前进集团”为代表的印度民众实现民族解放、国家独立，并允诺通过贸易的形式为“前进集团”提供所需物资。至于结算方式则由双方另行协商。

其后，鲍斯在吉大港和阿萨姆一带盘桓的半个多月里，尽可能地多向林、陈二人了解民众党、人民军的组织和训练方式，以期回到加尔各答后能根据资料再现他在山南听到、看到的一切。而林、陈二人则在不违反保密原则的情况下，有选择地向其介绍了一些情况，并提供了一份翻译成英文的概要。这让鲍斯如获至宝。直到9月底，鲍斯才随同前进集团由吉大港向加尔各答一带偷运军需物资的船只趁夜离开。

敲定了鲍斯这边的事情后，赵振中又通过迪化战区的张明瑞与马步芳联系，并通过马步芳向真纳表达了希望通过物资支持以及帮助穆斯林联盟在西孟加拉发展力量对抗英国殖民统治的方式，换取穆斯林联盟对民众党占据山南及三河平原在权属上的承认。

“民众党山南控制区是夺自英国人手中，当时基本上是疫情爆发后的无主区域。我们承不承认对其并无实质影响。赵振中和我们商量的是三河平原那片土地啊！”在听了马步芳转述的来自民众党的意见后，真纳感叹道。

“我们去年这个时候曾去那三河平原上空察看过，那片地方已彻底荒废。若想恢复，要防疫、灭鼠、水利建设一齐开动，投入的人力、物力将是海量。而考虑到每年夏季的风暴和洪灾，别的不说，光水利工程的难度、强度就超出想象。在今后十年，乃至更长的内，我们是很难解决这一系列难题的。”马步芳并未说出的意见，而只就那片“绝域”的事实进行分析。

“若是不能把英国人赶走，就是给我们再长的也没有用。那里现在虽然被荒废，可当初却是一片沃土，是穆斯林的家园，就此放弃实在不舍啊！”真纳叹了口气，苦涩地说道，“不过，若民众党真能帮我们在西孟加拉发展力量，组建政权和军队，我们并不是不可以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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