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2 / 2)
她的手搭在年轻野人的手腕上,大脑一片空白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手指退了出去,下巴上的桎梏也松了开来,安晓洁心里一阵惊慌,仿佛这一松开“她”就不要她了!
搭在手腕上的手用尽力气以阻止年轻野人的离去,安晓洁半跪下来,脸贴过去在“她”毛绒绒的胳膊上来回蹭,做出柔顺的姿态试图引起对方怜惜,嘴里发出哀求的“不,离开”的音。
“离开”这个词是希瑞走之前最后教给她的话,因为发音比较简单,她很快就学会了。只是一段时间没人和她说话,说起野人的“土话”来舌头来总是不得劲地在奇怪的地方打卷,模仿出来的音就变得奇怪了。
安晓洁一遍一遍重复着“不要抛弃她”的话,她不知道这样到底有没有用,但她只有这样的手段了,用亲昵和臣服的姿态加重自己留下的砝码。
她一点把握都没有!
身子一空,惊慌之下安晓洁一把揪住了年轻野人身前的毛,身体腾空,视野变换,眨个眼皮的工夫她就被年轻野人抱坐在腿上,被“她”强壮的胳膊紧箍住。轻易包拢住的身影,更显出彼此身形上巨大的差异。
弱小、无力,这个野人一只手就能把她拍死。
安晓洁强迫自己放软僵住的身子,贴靠上年轻野人的胸膛,乖巧的像是饱含信任和依赖。
安晓洁的耳朵贴在脖子下胸腔的位置,这个位子能清楚听见“她”咀嚼食物体内肌肉收缩运动的声音。
让她这样靠近胸口的位置,“她”对她应该是还算满意的吧?
对方的胸腔停止震动后,她又被抬起了下巴。
年轻野人力道控制的还不是很好,一下将安晓洁仰的太过,安晓洁发誓她听见了颈骨骨头传来的轻微咔嚓声!对方的脸在她面前不断放大、放大、再放大,当瞳孔充满“她”放大的鼻翼,带着些微腥臭血味嘴堵住了她的。
年轻野人把嘴里被嚼碎的肉塞了进来!还有“她”的舌头!
好恶心!
无力摆脱钳制的安晓洁好想吐,无法自由张合的嘴却只能大张着,被迫吞咽下对方嘴里的碎肉。
不能得罪“她”,这个年轻野人肯喂食至少说明还没有“退货”的念头。
无法避免事件发生的安晓洁强迫自己考虑好的那方面,努力忽略时不时顶到自己小舌头的舌头,压抑自己作呕的感觉,她努力回忆所有她掌握的土话发音,试图用转移注意力的方法关闭自己一部分的感官。
一顿饭全部是以口对口的喂食方式解决的,直到安晓洁真的吃不下把手放在圆鼓鼓的肚子上摇头拒绝,年轻野人伸过手摁了摁,知道她吃饱了就迅速将剩下的肉都解决光。年轻野人吃的肉有一部分是后来烤的,还没完全熟透,“她”却一点不在意,有力上下颚咀嚼,带血的碎肉嵌在锋利的犬齿里,唇上沾着肉块里未凝的血迹。
“茹毛饮血”这个词一下出现在安晓洁脑海里!
哪怕长得再像人类,他们依旧是茹毛饮血的、未开化的野人。
安晓洁拉下眼皮,僵硬地移开视线,刚才的那一幕却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她强迫将思维控制在“她”的牙齿上。年轻野人的牙不管是和她还是希瑞都很不一样,像她的犬齿基本上都退化的差不多,只留下点尖尖说明这不是颗板牙,而希瑞也只有四颗比她锋利一些长一些的犬牙,眼前这个年轻野人却有八颗,靠近上门牙的犬齿比其他的六颗都长。
这真的不是她所熟悉的人类了,安晓洁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孤单。
迅速吃掉所有剩下食物的年轻野人将剥下来不要的兽皮扑到火上弄灭火,随后又将吃剩的骨头和灰烬裹在里面,提起兽皮包单臂抱起安晓洁,转身大步往外面走。
被安置在胳膊上习惯脚踏实地的安晓洁很不适应脚下空荡荡的感觉,哪怕坐在高处的视野比以往都来的开阔,她也没多少心思去看外面,反倒伸手战战兢兢地圈住年轻野人的脖子,生怕一个不小心摔下去。
直接摔死了倒也了了,摔个半残不死那真真是倒霉的蛋疼。
年轻野人的力气很大,就算抱着一个人,另一只手上也有负重,行动间却丝毫没受到多少影响的痕迹。在安晓洁看来颇有点远,要花不少时间才能到的小溪,没等她发个呆就到了。充分让她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做“高速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