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两茬孽缘(2 / 2)
我嘴角洋溢不屑一顾的嘲讽,多看这奇异的火信一眼,算他们还有些见识,称呼我一句美人。
心里洋洋得意再看那“美人”二字,妖娆升姿,实至名归。
斩月沉吟不语,脸色似有不痛快,他追问道“虫儿姑娘有何打算?”
我看看他,又看看悬浮在半空的飘渺字迹,挥袖一扫将那些火焰打搅零散,化为尘烟。
“公子不必挂怀,”我突然记恨那日他眼睁睁看我受辱,却不出手相助。如果那天他肯助我一臂之力,我也许不会在今日收到这封呕心的战书。
再换言,那日我败下风,也是为了躲避墨轩那活脱脱的人间阎王。
我已经不再是可怜兮兮,随时需要寻求男人保护的小女孩,我若想挝刀害命,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我的事情我自己就可作主。不用不相关的人插手。小女子先行告退,公子慢行。”我飒爽屈膝还礼,把他给我的痛苦一并反馈给他,纵使他也未必对我的事情铭记于心,但至少也要叫他心里不舒服。
女人心,海底针,如果这是最后一别,我宁可愿他讨厌我多一些。
讨厌到让他搂住他心尖的美人,离我远远的。
叫我对他……望洋兴叹。
我回到樱祭夜身边时,他脸色暗沉赛过发色,一双眸子反复刷下我几层嫩皮。
我妖娆坐下,也不理睬他眼中厚盖的狂绢绿云,和蔼抚摸千目肉嘟嘟的小脸,心疼道“小胖子吃饱了吗?”
千目被我扯拽住嘴,只可从鼻腔逸出半句稚嫩的语言道“八分饱……”
我呵呵软笑,还想再欺负他的脸蛋。
樱祭夜邪峻幽道“近!”
手作揽月之姿,我便被他绑架在腿上,圈禁入怀里。
他体香缭绕,化作勾魂的酥手,将我浑身抚摸个通透,连我的思维险些也被他巧取豪夺。
“你骗我……”樱祭夜突然靠近我的耳廓,避开耳环用尖牙使劲咬一口耳垂,那薄软的肉何时遭过此等欺虐,疼痛入心,可这痛同时又带至火辣辣的刺激,逼得浑身肌肉紧绷赛弦。
我赶紧闭住嘴巴,深怕从嘴里跑出什么不得体的娇声。
“你分明就是去找他,还骗我说不是。”
樱祭夜顽劣再咬一口,我慌忙缩短脖颈躲避他的袭击。
斩月步履从容自我眼前晃过,直接坐在背对我的位置,我才注意药奴,墨轩,还有美若天仙的梅姑娘,几人均在偷看我和樱祭夜调情,只是目光各异,药奴是寻常,墨轩是不屑,梅姑娘似乎是羡慕,又大约是羞耻。
只有斩月的表情我完全猜测不出。
谁知他竟跟在我的身后尾随而来。
我肺腑五味杂陈,连忙附在樱祭夜耳朵上求道“祭夜,公共场合不要明目张胆耍流氓,我刚才跟斩月说你是我亲亲的亲哥,现在我坐在亲哥怀里,有违伦常啊!”
说着小手在他怀里搓了一把。
“亲哥?”樱祭夜倏而捉住我的手,使劲攥出粉汗才罢休,“亲哥是这样亲你的哥吗?”
他火热的唇已经侵略将近,酸灼的火气喷射满目。
千钧一发我扫视斩月一眼,他坐得斯文,毫无异常的反应,只笑道“梅儿,用完膳我们且离开吧。”
我……
我拿手捂住那团火热,樱祭夜现在气在胸口,我断然不可硬驳,转而哀哀恳求道“我和他是没有可能的,他的心里有喜欢的女人,我是不可能介入他们中间的。”
樱祭夜放松乖张邪气,但语言醋酸道“你口中说不,你的心里也这样想吗?”
我不敢望他的眼睛,像做错事的孩子,满口囫囵道“总有一天会放下吧?”
“那以后不可再私自见他。”樱祭夜教训道。
我暗忖你又算我的谁啊,我俩顶多搞搞暧昧罢了,又不是谈恋爱,你凭什么支配我的心意。
樱祭夜猜透我的心思,递送我一击“不听话就亲你”的唇语。
我立马偃旗息鼓了。
樱祭夜怒气始消,大手反复抚玩我脊背后的长发,我不小心没咬死嘴唇,窃唤一声“慢点,痛死了。”那声音听起来春情激荡,激荡得我脸颊像被煮熟的龙虾。
我的视线身不由己飘离至旁边的桌子上,墨轩闷不吭气只顾吃饭,药奴倒是噙着媚笑,不过眼睛里却是严肃的。
斩月贴心替梅姑娘拣一块嫩肉。
我使劲拧一把大腿,强迫自己收回视线。
梅姑娘明眸皓齿,盈盈妙语道“月,你怎么把姜片拣我碗里了?”
斩月拣回来放进口里,细细咀嚼后称赞道“这家口味果真爽脆,不枉我早间将你们招来,梅儿你还想吃什么吗?”
梅姑娘莞尔拒绝道“月,你确定自己吃得是肉吗?”说罢小鸟依人软靠在斩月肩头,侬侬蜜意道“你这几日朝不进食,夜不安寐,丢了神魂似的,是不是心头有事?”
斩月揽住她的肩头,温柔安抚道“没事,梅儿多心了。”
我掐紧半天四肢无觉,恼羞成怒捏樱祭夜的大腿一把,粗声道“贱人,把脏头拿开!”
周遭所有食客均注视我们这桌。
樱祭夜起身撂我下地,玉手拼死搓那麻痛的大腿,语调喘息道“好虫儿,你想掐爆为夫的大腿吗?”
我再补跺他一脚,解我心头怨恨,分明说好他假扮我哥的,要是让斩月听去,我……
哎……
千目扑身上去,扶住跳脚的樱祭夜惊慌失措道“爸爸,你还好吧?”
樱祭夜水目潜藏悲情的痛楚,泣如怨妇道“孩子,做男人难哪!”
爸爸?我的脑海天旋地转,谁曾想到他们居然有这层关系。
“妈……妈……”千目抱紧我的腰,孩子啜泣道“不要打爸爸,我要你们好好在一起,我要一个完整的家!”
妈妈?这是在演什么幺蛾子剧目。
我太阳穴痛得厉害,老眼昏花瞧见樱祭夜朝千目比个“十”的手势。
推测十顿大餐的诱惑下,我摇身一变就是他妈了。
墨轩昂首杀气腾腾地打量我们的一举一动,药奴把玩那双亮如珍珠的手,十指紧扣,骨节青白。
梅姑娘呼道“斩月,你怎么把筷子给弄折了,我看看手有没有受伤。”
她嘘寒问暖的姿势叫我很受伤。
“够了!”我一声怒吼,大地惊雷。
千目收回虚假的眼泪,樱祭夜得逞地斜勾着迷人的眸子。
我疲于应付这老,新两茬孽缘,踉踉跄跄扭头就跑。
再不跑,就吵成一锅萝卜开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