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话 八世师徒~之六(2 / 2)
但是……他又在衡山神龙潭露过一手,以完全相同的气机运用及招式来对敌于仁在,与那名满天下的聚云堂主斗得不相上下……聚云、回梦二堂的游梦功修息功法原就不同,他不可能事先练过聚云堂所拥有的游梦功字诀!那唯一的解释就是,他在瞬息之间探查出了于仁在的内息流动、发力所在,并且加以模拟运用!这……说来简单,却最是不可思议!若果如此,那这浑小子在内息的引导之快、运用之妙,可称得旷古绝今了!这麽一来,他便要压抑内息装病,似也不无可能……
他奶奶的!
杳伦强自压抑怒火,忍住将君弃剑立毙当场的念头,迳又问道:「那不才再问你,林家堡於江南已无敌手,为何……」
「干你屁事!你的问题愈来愈无聊了!」
操你奶奶妈妈姐姐妹妹呀!!!!!!
还有曾祖母!!!!!
还有你老婆!和徒弟!
对……操你徒弟!
杳伦怒到了头,却是不怒反笑,笑得十分开怀。
君弃剑仍旧面无表情的盯着他。
君弃剑却是很清楚的,自己是在装腔作势。
不知为何……他一见到杳伦,就有种莫名的嫌恶感!这种感觉在仲参身上不曾有过,他虽知仲参奸险毒辣,却已有正视其为敌手的认知。对敌相交,原是容不得情,仲参所作所为,君弃剑虽不认同,却能接受。
虽然还是不清楚仲参为何敌视於己?
但这个杳伦……看来落落大方、光明正大,却有着与仲参完全不同的阴蛰!若说仲参是个真小人,杳伦就是个伪君子!
君弃剑由来最讨厌这种表面功夫作足、背地里却算计无数的伪君子!在这种人面前,他绝对不假辞色!
只是,他没有想到,杳伦这人,攻心的本事绝对不在仲参之下。杳伦受了这会子气,决定要将手里的牌打出去了。
「君公子无意称霸武林,不才明白了。但却没有想到,君公子竟能连蓝家姑娘的下落都不闻不问哪!」
君弃剑不禁全身震颤,一句『你知道沐雨在哪?』几乎就要脱口而出。
但话没有出口,只是微微一声『喀』,那是上下牙齿交撞的声音。
这个问题,他关心!非常关心!他对蓝沐雨那可是实打实的喜欢,也一直想着,只要生活能真正安定下来了、只要她肯点头了,一定会娶她过门的!
但是他试探性的问过几次,只要提及终身,沐雨却从未答应。
『或许是现在的生活太过惊滔骇浪,她无法接受吧。』君弃剑是这样给自己答案的。他也不断的追求着、努力着,希望不用再制造敌人、不用再面对敌人,可以安安心心的过活,就算只是躬耕几亩地,也没有关系。
只是,这一切结束了。
沐雨走了、黄长老自尽而死,再加上杨戎露几已挑明的说法,他完全可以想像,他不在林家堡的时候,发生了什麽事。
他又何尝不想找回蓝沐雨?但是,能吗?真的能吗?找她回来,之後呢?
他不介意蓝沐雨是不是处子之身,但是,找回她,却又意味着可能将黄长老死前所为暴露出来!不可以,这绝对不可以!黄长老英雄一世,以『道德』治苏州,他绝对相信黄长老是被陷害的,虽然原因还没搞清楚,但绝对是这样没错!他不能毁了黄长老的一世英名!
而沐雨呢?她走了,以後要怎麽办?
虽然屈戎玉已放下身段,也曾说过愿意将她找回来,君弃剑却拒绝了。
有黄长老的问题横在面前,他只能狠着心,对蓝沐雨来个不闻不问!
他刻意去疏忽这个问题、努力去遗忘这个问题,而杳伦却提出了这个问题。
「他一介弱质女流,孤身流浪在外,这日子可不好过呀……」
「住口……」
「那一次……哈,也不知是不是就让她怀了孩子?若没有也就罢了,要是有的话,她往後该怎生是好呢?」
「住口……!」
「她心里会不会还在期待呢?期待着那个曾经两次将她带离家门、答应过她父母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少年英雄再次出现,再将她接回去?」
「住口!!」
君弃剑忿而起身,小狼也已伏下了身子,只要君弃剑一有动作,小狼无疑会将牠的白牙准确的送到杳伦的喉间!
杳伦却不以为忤,缓缓说道:「呵呵~也罢,那不才就住口了。君公子可有什麽要问不才的?可得把握时间机会呀,不才忙得很,只能答一个问题,立刻要走了。」
君弃剑眉头突地一跳,满心打算直接就下逐客令,却又鬼使神差地问道:「你……你来长安,究竟要作什麽?」
杳伦却是失笑出声,道:「哈呀!君公子记性忒差!不才早便说了,原因与君公子是一样的。」
一样?
不!不可能!他怎会知的?
「君公子认为在百蛛网下,还有什麽可以称为秘密的吗?嘿~不才就明说了吧。田承嗣结束暂降行动,再掀叛旗,但以他一军之力,难有大浪。但是要怂恿其他节度使随之起舞,却又太过麻烦,不才也没有那个兴致。比较有效、简单的方法,自然便是再压压大唐朝廷的威风,比如说,显示出李豫根本不敢动回纥人之类的……」
「那又如何?」
「君公子以为回纥人沈寂多时,为何又忽然上街杀人了?安安稳稳的日子不好过,偏要去杀人被擒入狱,谁那麽无聊?」
「是……是你指使的?」
「今天,赤心将会带领属下,杀进大唐天牢,救出他被擒入狱的下属。这劫囚行动嘛,少不得要来得快去得快,自然是要用马匹的。回纥人虽素以骑术见长,但这儿毕竟是大唐京城,来来去去的人多得是,怎能完全避过了行人?便是撞伤了几个孕妇、踩死了几个婴孩,那也都是莫可奈何的呀。」
君弃剑心头一滞,浑身如入冰窖,不觉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
杳伦站起了身,移步向外,说道:「云南也是有读书人的,对於取名的艺术也是颇有涉猎。你以为我们不懂、啥都不知道吗?」他回头,略略勾起嘴角:「你不去找蓝姑娘,却来了长安找你的徒弟。只是……找得到吗?」
「你……」君弃剑大喝一声,声音却徒然在空气中回响,杳伦已人影不见。